《狂飆》收尾。導演提前透露：結局慘勝。

劇中最出彩、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人物，是從一個底層小人物，一步步變成黑社會頭目的高啟強。最后食盡鳥投林，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凈。

高啟強的人生固然是個悲劇。更值得關注的，是他站上權力巔峰的社會運行邏輯。《狂飆》構筑的世界，正是一個權大于法的世界。

(相關資料圖)

權大于法的世界中，老實本分不再是美德，遵紀守法不再是共識。一個老實本分、遵紀守法的人，要么甘愿受欺壓，要么撒開手，徹底走上追逐權力的道路。兩種選擇的本質，都是向權力低頭。

高啟強的前半生低聲下氣、備受欺壓。當“菜霸”唐氏兄弟說要漲衛生費，他只能唯唯諾諾地點頭。眼看自己的魚檔要挪窩，高啟強的第一反應是拎著禮物去求唐氏兄弟。即使人家不正眼瞧他，他也習慣了低眉順眼。

高啟強難得豁出去的一次，是他高價買的電視，被人推倒砸了，他立馬沖上去跟別人干架。

是他的個人尊嚴覺醒了嗎？不是。是他心疼電視的價錢。生存經驗告訴他，比起生存，尊嚴不值一提。

擁有權力就代表金錢、尊嚴、機會，作為被欺壓的普通人，高啟強并不痛恨和反抗這種畸形的環境。恰恰相反，當他嘗到了權力的甜頭，他對權力的渴望越來越強烈，并最終不擇手段。

讓他最初嘗到權力滋味的，是安欣警官。

因為背靠公安局關系，安警官在小小菜市場內，就代表最高權力。因為靠近安欣這個小權力中心，高啟強也被人高看三分。魚檔不換了，原來的“菜霸”唐氏兄弟稱呼從“老高”變成了“強哥”。高啟強的權力欲一點點滋生，直至把他完全吞噬。

擁有一定權力的“強哥”，此時對待處于權力底層人的態度，像極了那些曾欺壓他的人。他看他們如螻蟻，沒有絲毫顧惜，回過頭來碾壓他們，作為他繼續向上爬升的墊腳石。

爭奪莽村度假村開發項目時，高啟強為了阻止莽村自己的建設，安排老默偽裝進工地，把工友李順從樓頂掀了下去。一條人命，換來工程的叫停。李順是個善良本分的工人，家有一個傻兒子。縱然年紀大了，他也不得不出來干氣力活，不料平白無故成了權力斗爭的犧牲品。

高啟強個人的命運，展現的是一個病態社會。規則是虛空，權力就代表一切。畸形的社會生態是病灶，高啟強只是這種土壤中自然而然生長出的果實。生態不變，倒下一個高啟強，還會有張啟強、李啟強、王啟強出現……

法治社會的意義即在于此。掃黑除惡常態化，除掉的不僅是高啟強個人，而是他腳下的這片土壤。

撰文|柴歸

*文章為主編有態度原創出品，未經授權不得轉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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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鍵詞： 遵紀守法 低聲下氣 唯唯諾諾 最高權力 社會運行